程欢喜并不想杀人，杀人是万不得已的下下策。北伐若要成功，只凭七千人的血气之勇，是万万不够的，更重要的是夺取人心。
“哼！”李太乙冷哼一声，不再说话。
“既然如此，程某想请李刺史看一出戏。”程欢喜笑着说，吩咐人将李太乙带到帷幕之后。
然后又吩咐，依次带来李太乙的几名心腹。
这几名心腹见到程欢喜之后，三言两语，便纷纷表示愿降。
王肃更是长跪于地，涕泪横流，再三表示自己是汉人，委身于燕贼，实在是无奈之举。
只把帷幕之后的李太乙，听得是目瞪口呆。想象中的忠心耿耿，并没有出现。
把这些人打发了，程欢喜往帷幕方向看了一眼，沉声说道：“带李长卿！”
片刻，李长卿被押了上来。
李长卿生得唇红齿白，面若敷粉，真的是风流倜傥。只是眼下有些狼狈，衣纽被扯开了，头发也打散了，胸口还有几个脚印。
“你就是李长卿？”程欢喜问了一句。
李长卿傲气地仰着头，不肯说话。
程欢喜看了他片刻，见他还是仰着脸看天，便说：“好，很好，程某最喜欢的就是有骨气的人，这样大家都能省些口舌。”
“来人，把李长卿拖出去，斩首示众！”程欢喜冷冷地说道。
帷幕后面的李太乙吓了一跳，这还没怎么问呢，直接就要拖出去斩首？
两名亲卫走上前，拖着李长卿就往帐外去。对于这些亲卫而言，只需依照大帅的指示办就是了。
李长卿大骇，一股热流顺着裤脚流了出来。急忙大喊：“李长卿愿降，李长卿愿降！”
两名亲卫见程欢喜没有表示，便继续往帐外拖。
“李长卿愿降。我已经说了愿降，啊！饶命啊！”李长卿吓得魂飞魄散，口中大喊大叫。
程欢喜示意一下，亲卫又将李长卿拖了回来。
李太乙在帷幕后，内心五味杂陈，既怕李长卿嘴硬被斩首，又羞于听到李长卿求饶。
不由暗叹一声，颓然坐在地上。
程欢喜看着李长卿，说道：“其实，你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。你只是程某北伐途中，遇到的一粒小石子而已。”
“如果不能为我所用，程某不介意把你抹杀掉。”
李长卿听着程欢喜的话，丝毫不怀疑，程欢喜一个念头，就会让自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。只是爬在地上，不停求饶。
“不过，既然你愿意归顺，程某可以暂且把你的项上人头，先寄放在你的脖子上。”
“来人，把李长卿编入匠作曲，作一个杂兵吧，交由铁开山严加管束。”
程欢喜说完，自有人上前，把李长卿带去了匠作曲。
“李刺史，您是不是该出来了？”程欢喜冲着帷幕内喊道。
李太乙颤颤巍巍地从帷幕后走了出来，整个人似乎苍老了许多，木然地立在那里。
“怎么会这样？怎么会这样。”李太乙口中喃喃自语。
“这并不奇怪。李刺史乃是世家出身，自幼锦衣玉食，高官得做，骏马得骑，你身边那些人依附于你，不过是有所求而已。”
“有所求？”
“对，有所求，求名，求官，求财而已。可是还有一件事，比这些更为重要，那就是生死。李刺史可曾听过，除死无大事？”
李太乙默然不语。
程欢喜也没有催他，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沉默着。
过了良久，李太乙缓缓开口道：“李某愿降，只求程将军保全李某家小。”
说着，从袖中掏出一枚私印，呈给程欢喜。刺史大印，放在城主府中，已被杨白花搜到了。
程欢喜接下印章，说道：“既然李刺史愿降，程某自会保李刺史家中上下安全。只是这几日还要委屈刺史，留在府中不可外出，待金陵有了旨意，再做打算。”
李太乙点头称是。想了想又说：“李某听某慕容龙城王爷与将军同行，不知李某能否归顺王爷？”
程欢喜看了李太乙两眼，问道：“归顺镇北军，和归顺慕容王爷，有区别吗？”
“有！若是归顺慕容王爷，李某是降燕而不是降梁，那么李某那些在洛阳的亲族，便不受到诛连。”李太乙解释道。
“好吧，程某准许你降燕！”程欢喜说道。
李太乙千恩万谢地出去了。
看着李太乙的背影，程欢喜自语：“其实你就算不降，程某也不会杀你，程某不是嗜杀之人。程某只会命人将你等送往金陵，让陛下去做决断。”
解决了李太乙等人，程欢喜心中大定。正在此时，忽听帐外吵吵嚷嚷，便问道：“是何人喧哗？”
慕容飞燕带着轻眉，已经冲进了大帐，横眉冷对：“程欢喜，你的镇北营，是土匪还是蟊贼？”
程欢喜有些讶然，这是唱得哪一出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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