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中尴尬在交汇。
时砚支着下巴，安安静静地看着她，颇有耐心地等她回过神来。
对面的男人眉眼生的极为好看，微微上扬的眼尾总是带着点锋芒，此刻看着她的时候，却莫名多了些懒散和温柔的色泽。
易安一时之间只觉得脑袋和浆糊似的。
不知道应该首先留心欣赏时砚的美色，还是应该把脑袋里那一连串的问号解决掉。
盯着易安看了半晌，反倒是时砚率先打破了沉寂。
他舔了舔唇角，话里含着笑意。
“想问我怎么发现的？”
易安先是一愣，又迅速地点了点头。
“你开房门的时候，我闻见了那抹香味。”
包厢内又安静了几秒。
“就这？”
时砚低笑着点点头。
“是我大意了。”
易安脑袋转了转，便大致明白了各种原因。
她难得生出一种无奈的情绪来，表情有些不自在，低头顺手捏了捏隐隐跳动的眉心。
“走吧，”时砚戳了块果盘上的哈密瓜，送到易安面前，“吃完送你回去。”
宾利驶入主路，在酒店车库内停下。
一路上，车内依然没有发出半点声响。
长廊内只剩下两人几步同步的脚步声。
直到时砚打开房门，还没来得及迈腿，这份静默才被身后的人打破。
“时砚，我有事和你商量。”易安忽然出声。
时砚依言转身。
易安此刻正靠着墙，双手环胸，扬起眼睛望着他。
时砚又一次眯起眼睛，仔细打量起易安的那双眼睛。
不期然地，时砚再一次回忆起十几年前临城初雪，救自己的那个小女孩的那双眼睛。
两人对视数秒，各有所想。
还是时砚率开了口。
“怎么了？小孩儿？”
易安扫了眼他，暂时没有追问他为什么不叫自己小房客，而是改叫小孩儿这件事情。
“我就是给你调香的人这件事情，不要告诉任何人。”
易安的声音闲闲的，有些轻飘，然而看向时砚的眼神却不避不让，丝毫没有“好声好气”商量的态度。
时砚不自觉地翘了翘唇角。
他插兜，面上不带丝毫恼怒，声音依旧极具耐心。
“好，”时砚点点头，“但是...”
易安唇角的笑意逐渐消失，她皱了皱眉，抬头盯着他：“你和谁说了？”
“时五，”时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，见她表情不佳，又补充道，“除了他之外，不会再有人了。”
易安沉吟片刻，反倒不着急追问时五的事情了。
她知道时五是时砚的属下，只要时砚开口，应该不会有意外。
易安问道：“时五是不是就是制药研究所的五哥？”
时砚没吭声，只是点点头。
易安反而平静下来，哪怕身上有稳定情绪的调香，但她从小到大时时刻刻被师傅和师兄师姐耳提面命，自己的情绪经不起过大的起伏。
“对了，”时砚对她似乎有无限制的耐心，易安下意识多说了几句，“你是制药研究所幕后老大的事情，我师兄师姐都知道了。”
她说：“包括我大师兄，就是你研究所的成员JS。”
易安说完，第一时间抬眼看时砚。
夜色朦胧，她隐约看见时砚深隽的下颌线条，以及没有丝毫惊诧沉静墨黑的眼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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