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临陌微微蹙眉，原来这刘尹德把怨慕支出去不是为了和他说什么秘密，只是为了让这帮女的能有用武之地。
他目光寒凉，看向坐在他大腿上的女子，声音冷冽：“起开。”
所有人都被他的眼神震慑住了，那女子不知该不该起身，询问地看向了刘尹德，刘尹德示意她继续坐着，她只好纹丝不动。
盛临陌见状，在心中冷笑了一声，旋即起身，坐在他腿上的女子一下被带到了地上去，痛得咬了咬牙。
他垂眸看着她，又环视了一圈，对所有女子道：“本王知道你们是受了刘尚书的命令才会出现在这里，你们现在全部出去，否则的话，贿赂朝官是什么罪，你们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那几个女子互相看了看，不再去询问刘尹德的意见，在她们看来，这位盛小王爷可比刘尹德可怕得多。
于是在门外等着的白怨慕就见到了神奇的景象，门被推开，一群穿红戴绿的妖艳女子一窝蜂地涌了出来，把她吓了一跳。
她仔细看了看，其中不乏一些倾城之貌的。难道刘尹德把她支出来，就是为了让这帮女的去诱惑盛临陌？
她探头探脑地往房间里看了看，盛临陌衣冠整齐，面容依旧清冽，想必刚才什么也没发生。
“小王爷，您这是什么意思？下官有意让您开心一下，您不领情，也不用言辞如此狠厉吧？”刘尹德没好气地道。
盛临陌冷冷地打量着他：“若本王不言辞狠厉些，她们又怎么会听本王的？毕竟她们都是刘尚书在平安王丧期内养到府里的吧？”
刘尹德怔了怔，皇上曾经下过令，让整个京城的达官贵人为平安王纳兰羽哀悼一个月，在此期间不准婚嫁，也不准有任何娱乐活动，不过他才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，硬是买了些女子回家养着，整日寻欢作乐。
但他还算做的隐蔽，不知盛临陌是如何察觉的。
“若想让总署司不知道，恐怕是一件难事。”盛临陌看出了他的疑惑，淡淡解答。
刘尹德认了栽，哭丧着脸：“小王爷不近女色，倒是令下官敬佩。”
盛临陌的余光往门外瞧了瞧，只见白怨慕露着小脑袋在那里站着，他轻轻一笑，语气比刚才温柔了许多。
“本王不是不近女色，只是怕心上人误会。”
他说的话一分不差地传到了她的耳畔，她微微抿唇，心底的快乐升腾起来，就快要遮掩不住了。
刘尹德知道美人计对盛临陌不管用了，只能换了一招：“小王爷，您也知道最近什么都不景气，我又刚刚上任，实在还不上欠款。”
“还不上欠款，可以用家当来抵债。”盛临陌分毫不让，“白丞相府中收藏的名玩字画已经全部典当了，刘尚书是白丞相的门生，自当效仿白丞相。”
刘尹德为难地挠了挠头，他借的多，花的也多，每日吃吃喝喝玩玩闹闹，还修了好几处宅子，一下拿不出这么多流动资金来。
“小王爷，我确实有几套宅子，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卖掉的……”
盛临陌不给他说话的机会：“本王知道刘尚书在京城内有五套宅子，你只需要把这个契书签一下，本王找人帮你卖宅子，卖掉的银子直接充作国库还款。”
他一边说，一边拿出契书，冷声道：“若刘尚书不签，那便是没有诚意。”
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，刘尹德也憋不出什么后招了，只好在契书上签了字。
白怨慕在门外目睹了全过程，不由啧了两声，看来盛临陌是早有安排，连契书都准备好了，这刘尹德只有挨宰的份儿，压根没有还手余地嘛。
只见刘尹德垂头丧气地出了茶馆，盛临陌也缓缓走了出来。
“刚才看见小王爷坐怀不乱，我可真是吃了一惊呢。”白怨慕打趣他，道。
“哦？”盛临陌挑眉，伸手揽住她的腰，急速向她靠近，“莫非怨慕是想看本王乱吗？”
他的呼吸抚过她的面颊，那双清冽的桃花眼拢着一层缭绕的烟雾，让她的头脑突然都变得有些昏沉，两人的距离如此贴近，她觉得自己的呼吸悬若蛛丝，在他萦绕出的雾气里弥漫着，心也跟着怦怦直跳。
她的小手轻轻推了推他：“别闹啦。”
他淡淡一笑，见她那双水眸中满是流光溢彩，顿了顿，许久才轻轻放开了她。
她有正事要和他讲，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。他看出了她的犹豫，轻轻揉了揉她的青丝。
“没关系，说吧。”
白怨慕抿了抿唇，道：“若再继续下去，你会得罪朝堂上的所有人，此事过去后，只要你有一点小小的错处，都会被文武百官放大，届时皇上也已收回了所有库银，他也不会再管你的死活，说不定会直接应了那些朝臣的请求，把你……”
她不忍再说下去，轻轻垂了眸。
“我知道追缴库银最终必然会走向这个结果，但是若我不去做，便没人会去做。”盛临陌的语气很淡，仿佛生死在他眼里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，“我做这些不是为了皇上，也不是为了齐国，只是因为……”
白怨慕轻轻叹了一口气：“我懂，你是为了南边的百姓。他们那里发洪水，一夜之间尽数成了灾民，朝廷拿不出赈灾款项，所以才要追缴欠款，临陌，我会陪着你，就算到了皇上问责、百官遗弃的那一天，我也会陪着你。”
他眸光轻晃，垂眸看着她，在这一瞬间，他竟觉得两人无比贴近，连灵魂都偎依在了一起。
他伸手，点了点她的鼻子：“若真有那么一天，我怕是什么都没有了。”
“反正除我以外，你确实可能什么都没有了。”白怨慕盈盈一笑，拉住他的手。
他没有接话，只是紧了手心，与她的掌心缓缓缠绕在了一起，她的手心很温热，足以驱赶他的凉薄。
两人抬头望着天上的月，月亮上是否住着嫦娥，天宫中又是否住着凌驾于万人之上的神。若真有神明的存在，它又为何对于人间疾苦不闻不问。
他从不信奉任何东西，他相信的只有自己，还有……
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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