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就住在这里?”傅怀瑜打量着周围的景色,点了点头,这地窖里看着昏暗狭小,但是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的。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,看起来还都挺不错的。
袁清没搭理傅怀瑜的话,手上忙活着,几个孩子围在袁清身边,替他打着蜡烛照明。“躺好了别说话。”
“好好好,不说话不说话。”傅怀瑜小心翼翼的躺回了简陋的木板床上,乖乖的闭上了嘴。
等袁清忙活完手里的动作,傅怀瑜也被缠的结结实实的了。
傅怀瑜尝试着挪了一下手臂,立时被袁清按了回去。
“傅姑娘到真是个耐不住的。”袁清伸手又在傅怀瑜身上多缠了几圈,确认傅怀瑜再也动弹不得了,才坐到了一旁。
刚才村子里的小姑娘们帮着傅怀瑜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衫,并从傅怀瑜身上拿下了四十多支袖箭,和大大小小近百枚暗器。
这还是傅怀瑜央着那些姑娘们,给她留了几样,若是全搜出来,怕是不止百枚了。
这哪儿是个人,这分明是个移动的暗器架子。
傅怀瑜依着袁清的话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,可她毕竟是个耐不住的,让她不动弹,她也就忍了,可这连嘴都不能讲话,那可就是受罪了。
“袁大夫,你别不说话,爷这无聊着啊。”
袁清回道:“傅姑娘想听什么。”
“这个嘛...。”傅怀瑜佯装着思考的样子,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:“袁大夫不若给爷讲讲这白玉京?”
袁清沉默了一会儿,开口道:“有什么可说的,你们朝廷不是都查明白了么。”
“可袁大夫不是自认清白么?”傅怀瑜说道:“清白的清,你是在喊冤啊。”
“呵...。”袁清忽然低下头,笑了起来。
傅怀瑜也不急,任由袁清在那里笑,等袁清笑够了,平复了一下心情,徐徐说道:“我给你讲个故事吧。”
“洗耳恭听。”
一切,都发生在八年前,发生在这里。
林家村,这里是白玉京开始的地方,却不是终结的地方。
启明五十八年,白玉京就是在这里,在一个以茶叶为生的小村子里,诞生的。
而他,袁清,就出生在这里,生长在这里。
他父亲是个游医,走到这里的时候,遇见了他的娘亲,然后就在这里扎了根,再然后,他就出生了。
村子里就他父亲一个大夫,所以,他父亲总是很忙,但是他的娘亲会陪着他,带着他辨认草药,然后做好饭,等着父亲回来。
后来,他长大了,娘亲需要等的人,就又多了一个。
他记得很清楚,那天他爹一大早就出门了,快到傍晚的时候,才看到父亲带着一身的寒气回了家。一进门就冲他兴冲冲的嚷嚷道:“我要名垂千古了,我袁家复兴有望了!”
他当时并不知道父亲是怎么了,他只记从那时起,父亲回来的越来越晚了。
他整日泡在村长家的空房间里,不知道在摆弄些什么。
每次回家都只是和他说着,袁家以后会如何,他以后会如何。
他当时也不过十五岁,一直崇拜者自己的父亲,他也相信父亲所说的光明前途。
直到白玉京的诞生。
那天他的父亲很开心,喝了很多酒,还把第一批制出来的白玉京带了回来,给他和娘亲。
父亲说,吃了这个,虽然不能包治百病,但是以后受伤吃了这个就不疼了,而且难过的时候吃上一点心情会好上很多,就连干活都有力气了,这是个治病救人的良药。
白玉京,多美的名字啊,他的父亲希望这个药,就想诗句里描述的那样,是个人间仙境,给百姓带去幸福,带走病痛。
而这个药后来成了家家户户的常备药,就连外面的大夫们都慕名前来采买,本地的县太爷专门派了一队人,保护着村子,防止药方外泄,也招了很多人,帮着一起制作白玉京。
父亲越来越开心,村民们的日子也越过越好,白玉京每家都备着的药。
下地累了,吃上一包,和其他人开心的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的。
就连他的娘亲,也吃这个。
他觉得,他的父亲可能真的要名垂千古了,但他没想到,这传的是恶名。
白玉京诞生的三年后,也就是启明六十一年。
第一个出事的,就是他的娘亲。
那天和平时没什么两样,娘亲一如既往地温柔,她像往常一样送父亲和他出门,然后在中午的时候,笑着迎回了他。
太阳缓缓的落下了山坡,家家户户都燃起了炊烟。
以往这个时候,他的娘亲已经做好了饭,而他会顺着饭菜的香气,自己寻出去,可今日,他家却是毫无动静。
他有些不安,手里的医书一个字都无法看进去。他放下了手里的医术,起身去寻娘亲。
刚出了屋门,他就看尽娘亲站在院子中间,眺望着门口。
他想,娘亲可能是在等父亲回来吧。可三月的天还是冷的,他怕母亲着凉,就回去取了件外衣,想给娘亲披上。
可等他走近,却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,他急忙跑了过去。
他的娘亲,怀里抱着一截断臂,目光涣散。
他颤抖着低下头,往娘亲的手上看去。
手没了,娘亲的手,没了。
他连忙用外衣裹住娘亲的手臂,拉着娘亲往屋里走。娘亲只是呆呆的,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,任由他的动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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