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枕舟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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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朱粉焉得池中宿 暗香尽染烛台中(6/6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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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你倒是说说,芝麻为何,西瓜又为何?”少女反问道。

“这芝麻便是——那心上之人!这西瓜便是——合巧,那心上之人也中意于你呗!”

少女思掇,竟是也有几分道理。那小叫花子自顾继续说着,她便再也没听进去,竟顺着那芝麻与西瓜浮想起来。待到回过神来,只望见那小叫花子早已四仰八叉地横在那躺椅上,呼呼大睡起来,手里还捏着那串吃了大半的葡萄。

少女将那小叫花子抱去床上,盖上被子,想他今日定能做个好梦。自己却伏在窗边想入了神,以至自己何时困去也不知晓。

不知睡了多久,少女醒来时,却不见那小叫花子,但见一席淡蓝点青的绸缎叠在身旁。屏风后面冒着呼呼热气,想必是那小叫花要了澡水。自想这数日盘桓身上早已污脏不堪,便躲去那屏风后面泡了起来。

待少女沐浴更衣后又过了许久,却仍不见小叫花子回来。自想着这小孩儿虽古灵精怪,但言语间却不懂的退让,倘若惹了事端,那便要吃上大亏。少女愈想愈觉不对劲,自匆匆出门去寻。

却是街头巷尾寻了半晌都不见小叫花子踪影,便觉许是自己无趣,惹得那小叫花子厌烦,自逃遁而去了罢。遂暗自叹了口气,弃了寻他之念。

正待少女转身欲回那海韵阁时,忽而听得不远处一通吵杂之声传来,眺眼去瞅,原是一团人群在围观着什么。少女径自走去,欲探探究竟。好不容易挤进人群,隐约看见一身着虎头纹花袍的男子正擎着拳头要打向某处。少女再往前挤了挤,忽而瞧见那花袍男子面前正蜷缩着一蓬头垢面的小小人儿。定睛看去却是那小叫花子。只见他眉头紧锁,双眼紧闭,怀中似紧紧抱攒着什么。那可怜得小叫花子嘴角竟还挂了一丝血迹,少女登时隐忍不住。

“你这小小无赖,看我今日如何教训你!”那花袍男子蛮横说道,便攒紧拳头欲朝小叫花的脸上招呼。

少女见此便觉不妙,自一记纵身,跃向小叫花子身侧,还未待落脚便擒来一掌重重拍在了那花袍男子的拳头上。花袍男子躲闪不及,忽觉手背一阵酸痛,便横眼去盯那来管闲事得少女。

“哟呵,哪里来的漂亮小娘子,敢扰本大爷兴致?”那花袍男子上下打量着眼前少女,不由得垂涎起来。

“你这歹人,甚是恶毒,竟连小小孩童也不放过!”少女斥道。

花袍男子一听这般柔声细语,便挠了挠下巴轻挑起来:“若要我放他,须得拿些东西作作交换!”

“拿什么交换?”少女反问,自上下打量起眼前这男子。只见他身型健硕,却不甚粗旷;眼神凌厉,却稍带几分愁色;架势虽说松散,却逼来阵阵寒意。少女毕竟拳脚看家,方才那击正被弹了一下,料定此人内功不俗。

花袍男子一番撇嘴挑眉,没个正形,忽而半歪脑袋,朝少女点了点道:“自然是小娘子你咯!”

少女见此歹人竟对自己言语轻薄,也不再顾忌,自是一掌挥去;不想那花袍男子不慌不忙,只侧步一挪,便闪开了去,而后一手抽出,便要去袭少女前胸;少女见状连忙侧身,抬起左臂去档;岂料那花袍男子手心一转,欲要去拿那只档在前面的手;少女情急,只得一个空翻后跃而去。

男子见少女闪远,便歪嘴得意,又是一掌直朝那侧躺的小叫花子脑袋上劈去。少女尚未定住,见此危急时分,脚尖一踮又冲向前来,不得已便使出一招“千手云轮锁”朝他掌心而去。只见少女掌、拳、指频频交错变化,打得那男子连连后退,最后一记爪力,便将那男子的手腕反折过去。只是少女此招生疏得很,加之情急便失了这“千手云轮锁”的精要所在,不然非叫男子骨断筋折不可。男子眼见手腕被擒,忽感一阵微微疼痛,却也不惊,自是一个筋斗顺势后翻,卸去了那爪的力道。

男子没完,哼笑一声,忽而左右排腿,沉肩一振,自那被擒手腕的掌心向上振处一道内劲。此一震登时将那少女手臂弹开。男子仍不依不饶,掌心转而向前,朝着少女接连拍出两记内劲。少女见了赶忙向左闪躲,只避开一记,正待向右闪躲时,便识破那男子第二掌原为佯装,在那第一掌击出之时,却早已跨到了自己身旁拦住了躲闪的去路。女子此刻只得向那男子怀中靠去。此一时,男子不由的舔了舔嘴唇,暗自得意:“此番我便消受了这美人儿的芳泽!”

不想,那小叫花子竟拾起一捧泥沙朝男子脸上丢去。男子忽觉眼前一黑,便失了方向,一个踉跄崴向了旁边。男子俨然歹意未消,自是顺势猛踹一脚,重重地踢在了小叫花子的小腿上。小叫花子忽觉一阵剧痛钻心,不禁大声哀嚎出来。

少女自知敌不过这花袍男子,便借此时机抱起正地上打滚的小叫花子遁逃而去。待那花袍男子揉净双眼后,二人却已不见踪影。

花袍男子抖了抖身上泥沙,双手背至身后,暗暗哼道:“鬼手?此番我童冲便记住你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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