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大早太阳就升起来了，难得的好天气让人心情舒畅。林凌雪端着食盘，袖里装了一条金色的环扣手链，这是她很早之前就为小六买下的礼物。
“小六，我进来了。”林凌雪顶着黑眼圈，敲了小六的房门。
房里传出应答声和咳嗽声。这孩子，这几天出去吹了风，这病就更严重了。
林凌雪把小桌子摆在小六的床上，食盘里一个个可爱的汤圆正躺在碗里。
“快吃吧，五姐没陪你过上元宵节，现在给你补上。”
她笑意吟吟，除去昨晚留下来的黑眼圈，还是一样的活力，两个眼睛依旧如流水一样温柔。
“还有，这条链子是我给你的元宵节礼物。你快戴上试试。”
在小六房里磨蹭了一会儿，林凌雪才回当房间。香莲已经在帮她收拾东西了。
“五小姐，东西收好了，你早去早回。”
林凌雪把篮子里的香囊拿到身上，又拿出一条红绳，上面有个玉质的小铃铛花。
“香莲，这是我给你的礼物。那天没给，现在给你。”
怕香莲拒绝，林凌雪赶紧背着布的斜挎包往外面走去。
“你们在家里等着我回来。”
空气中只留下了她甜甜的声音。
一个院子顿时安静了下来，几只鸟在没落叶的树上发出声响。
小六把手上的链子放在枕头边，心里很不高兴。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，以为对她好她就会改变主意，成全她和沈墨城吗？
小六闭上眼，回想起了那个画面。
在五台山的院子里，她走到廊前。看到沈墨城从后院翻墙而入，脸上带着血痕。
五姐心疼地走到他身边询问，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。沈墨城就带着五姐翻墙离开了。
她都没来得及问什么。直到后面那些人闯进来，杀了奶奶，还把她……那些人在她身上的场面她到现在都忘不掉。
后来他们回来了，沈墨城一脸的抱歉。他说没料到那些人会对她们下手，以为只会对林凌雪下手。
他的刀还沾着血，一点也不留情地出了房门。五姐哭着给她盖上了衣服。
他守了她们半个月，直到后来林家人听说老夫人被杀的消息派人来接她们。
每晚只要她做梦，都会梦到这个场面。他们两个人把她留了下来。她现在活着的每一天，心上都在流血，鲜血在她心上一遍又一遍地流下来。
在他心里，五姐对他才是最重要的，所以以为仇家只会对五姐下手吗？那她一直不起眼的爱慕又算什么，像尘埃还是浮云。
现在，三年过去了。你们的伤疤好了，可我的没好。
要下地狱就大家一起，但我不会成全你们。
重新把那条链子拿到手里，很漂亮的样式。小六握紧了手，用力地呼吸着。心里的东西已经快让她压迫得喘不过气。
一种病态的东西正在侵蚀着她的心，蚯蚓一般在她心上爬行。
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，她躺了下去。眉头紧皱，等着每天都要喝的药和无休无止的精神折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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